隨著國際恐怖活動規(guī)模和頻度的增加,恐怖活動也表現出一些新特征,突出表現在“伊斯蘭國”的相關作為上,引起了人們諸多的關注。
恐怖活動從跨國發(fā)展到跨文化地域。隨著“伊斯蘭國”的出現,特別是它提出的建國和遷徙圣戰(zhàn)的號召,使一些穆斯林(主要是青年)來到“伊斯蘭國”,而他們中間的許多人并不是來自穆斯林國家。與此同時,一些人在接受了極端主義意識形態(tài)和“圣戰(zhàn)”的訓練后又回流到原屬國家,與留在原地而被極端化的恐怖分子一起,大大擴展了恐怖活動的范圍、強度和頻度?,F實表明,“伊斯蘭國”以暴力和極端主義加劇了不同文化群體之間的矛盾和沖突。
恐怖勢力的組織發(fā)展出現兩極化的傾向。“伊斯蘭國”有似國家的管理系統(tǒng),控制著十余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數百萬人口??梢哉f,從組織結構的完整性和系統(tǒng)性看,它超過了任何同類。同樣引人注意的是,各地出現的從事恐怖襲擊的“獨狼”越來越多。這些“獨狼”多不屬于任何組織,其行動是在通過自我激進化后自發(fā)進行的,在行動發(fā)生前,很少有信息傳播,也就無從預防,這大大提高了防范的難度。眾多的“獨狼”和高度政權化的“伊斯蘭國”是國際恐怖組織發(fā)展的兩個極端,而信息技術成為連接兩者思想和意識形態(tài)的橋梁。近期,隨著在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伊斯蘭國”號召在西方國家采取更多的“獨狼”式襲擊以緩解自身面臨的壓力。
恐怖組織反西方的傾向更加明顯。國際恐怖主義把西方作為主要打擊目標,這在“基地”組織的行動中表現得非常明顯。近年來,歐洲國家發(fā)生的恐怖事件越來越多,造成的人員財產損失越來越大,使反恐成為一個日益受到政府和公眾關切的問題。“伊斯蘭國”以末日決戰(zhàn)的口號號召與西方戰(zhàn)斗,這無疑激化了不同文明之間的沖突,加大了對西方民主制度的挑戰(zhàn)。
恐怖組織對不同教派的排斥和攻擊更加突出。比如把什葉派穆斯林擺在首先攻擊的位置上,將蘇菲派、阿拉維派等派別視為異端等。“伊斯蘭國”和其他一些恐怖組織,頻頻以各種方式屠殺俘虜、平民及異教徒等,其殘酷程度令人震驚,這在恐怖活動歷史上是空前的。
打擊恐怖組織活動難度加大。“伊斯蘭國”控制了龐大的產業(yè)、金融體系,控制著相當規(guī)模的領土和人口,并且占有大量油田因而能夠獲取巨額資金,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前恐怖組織資金來源的多元化。此外,“伊斯蘭國”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意識形態(tài)和建國的理論,建立了十分有效的宣傳網絡,從全世界招募了一大批各類青年專業(yè)人才,說明了恐怖組織開始重視理論建構能力和提高專業(yè)技術水平。這是“伊斯蘭國”面對多國的聯合打擊仍然存在的重要原因。當前不斷涌向歐洲的難民潮也為恐怖組織的跨國行動提供了重要的掩護。
隨著恐怖主義在世界范圍內的發(fā)展,它對國際社會所造成的影響在不斷增大。首先,以“伊斯蘭國”為代表的恐怖組織否定現有的國際體系和國際秩序,實際上是在向整個國際社會挑戰(zhàn)。
其次,使國際關系更加復雜。由于“伊斯蘭國”高度極端化的意識形態(tài)動員和它所擁有的“似國家”形態(tài)和經濟基礎,全世界諸多恐怖組織向其效忠,大量受蠱惑者加入了“圣戰(zhàn)”隊伍,一方面大大加快了恐怖主義的全球化過程,另一方面又深刻影響到國家、地區(qū)乃至世界不同層次的利益集團及其之間的關系。
再次,惡化了宗教之間、教派之間、族群之間的關系。在恐怖主義國際化的過程中,在越來越大范圍內激化了宗教、教派、族群之間的矛盾,給國家、地區(qū)、世界秩序造成了嚴重威脅。
最后,恐怖主義活動范圍、規(guī)模不斷擴大,使反恐成本提高。反恐成本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部分,政治層面的成本,指政權或組織因反恐成效不佳而引起的公眾對其權威乃至合法性的質疑和反對;社會層面的成本是指由于反恐的需要,法律、政策、措施所出現的變化會影響到如公民權利、隱私、行動自由等;經濟層面的成本是指隨著對恐怖主義的打擊,特別是防范要求的提高,國家不僅在人員、設施、資金等方面加大投入,而且恐怖活動也會對生產、交通等領域造成直接的破壞,安全環(huán)境的惡化會造成投資縮減,旅游業(yè)蕭條等后果。反恐成本的提高有可能成為某些國家沉重的負擔,甚至會引發(fā)其他社會問題。
(作者為蘭州大學中亞研究所所長、教授)
責編/宋睿宸 美編/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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